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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謀姻緣生人突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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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黛玉是如何回答賈母的,只是待稍後黛玉回到荇葉渚見到湘雲正陪著王熙鳳等著自己的時候,多少還是吃了一驚的。

“不想妹妹竟是此時才回來,叫我好等。”笑著迎了上來,王熙鳳滿臉那對黛玉從未展現過的笑容立刻讓她心內湧出了一股深切的不安,黛玉深信,這樣的笑容是在告訴她,無事不登三寶殿。

王熙鳳拉著黛玉的手,又仔仔細細的打量了她一番,這才笑道:“妹妹回去一趟氣色果然是好多了,可見還是自己家裏舒心。”

黛玉叫她看的心裏直發毛,正琢磨她心裏是大的什麽主意呢,王熙鳳便又道:“我今兒來也沒什麽意思,不過是你這來去匆匆的,明兒就要家去了,再來也不知是個什麽時候,我也只你家忙,我這兒也不輕松,雖是現在不管事了,到底也沒閑下心來。”

笑著點頭稱是,黛玉忙叫丫頭們上茶端點心,王熙鳳一把攔住:“早就吃過喝過了,好妹妹,不忙這些,我們姐妹之間用不著這些虛禮。”

聽了這話,黛玉心裏忍不住一陣陣的發虛,王熙鳳這到底是要怎麽著?

“我往常得了些好東西,這次你來了就順便帶回去,也算是我的一番心意,特別是一些小孩子的玩意,你也知道我們家巧姐同你家煦哥兒也沒差幾歲,左不過就是個哥哥妹妹的差別罷了,故而也給他稍帶了些小玩意,也算作是我和你璉二哥的一點子心意了。”

聽了這話,黛玉忍住嘴角的抽搐,現在是明白了,感情王熙鳳的主意是打到林煦身上了,那聽著這話裏的意思,莫不是想要他同巧姐來個娃娃親?

賈母才放棄了我,你又來算計我弟弟,感情我們一家子都是好人了,莫不是過兩日又要把迎春或是探春配給我哥哥了?難不成我們林家有多少人都要給你們賈家的留著了?

說罷笑著又同王熙鳳說笑了幾句,一時送走了她和平兒,湘雲見黛玉楞楞的看著門口,撲哧一聲便笑了出來。

“林姐姐,你這是發的什麽呆?”

回頭微微一笑,黛玉同湘雲並肩坐了下來,這才靜下心來好好的打量這荇葉渚一番,許久才嘆道:“我離了這屋子大半年,卻也沒變什麽樣,可知你是個懶丫頭,平日裏必是不肯收拾。”

湘雲哈哈一笑,一時嘰裏咕嚕的給黛玉講起了這大半年來賈府裏發生的各種事情,“老太太倒是真的疼寶琴妹妹,那麽好的野鴨子毛的鬥篷都沒舍得給姐姐,不過姐姐在的時候也沒下那麽大雪,卻給她穿上了。”

說著湘雲故作神秘的一笑,看著黛玉便笑道:“林姐姐你猜怎麽著?”見黛玉佯裝不知,便又笑道:“這下可叫寶姐姐分外不高興了,話裏話外都擠兌著琴妹妹。唉,那可是她親妹妹,老太太喜歡誰還不是一樣的,這還不知從前心裏是怎麽看待姐姐你的呢。”

聽了這些話黛玉只笑不語,有誰能想到自己穿過來什麽也沒做卻完全改善了湘雲和寶釵的關系,世事無常,只是湘雲到底像個不懂事的孩子一般,有些事真的是過分計較了,如同前世對待黛玉,如同今世對待寶釵,或許過於尖酸刻薄了,或許過於小題大做了。

第二日黛玉便告辭回了林府,賈母淡淡的也心知留不住,倒是王夫人心裏高興,這個狐媚子總算走了,好歹這次寶玉也對她不是很上心。

且說黛玉回了家,第一件事便是笑著同林如海講了王熙鳳的心思,林如海聽了也是一笑,這摸摸胡子道:“煦兒這樣的淘氣,卻不是那些大家小姐能消受的了的,婚姻大事這些東西,你哥哥都還沒到時候呢,哪裏就輪得到他去了。”

黛玉也笑著稱是,正欲離開不想林如海卻說道:“傻丫頭,他們兩個是小子不急,你這個丫頭卻是不能不急了。”

“厄。”吃了一驚,不想林如海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黛玉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便一低頭,過了一會才幽幽的說道:“婚姻大事自古便是由父母做主,父親打算便好,女兒但憑父親做主。”

林如海聽了嘆了口氣,心裏不免由想到自己的亡妻賈敏,想起當年她走前拉著自己的手說起的話來。

“老爺,我這一輩子只有玉兒一個孩子,我只盼她日後能有個好歸宿,能得一如同老爺這般之心之意之人廝守一生便可。”

這是敏兒的唯一心願,也是自己心中所想,只要黛玉能夠幸福,什麽功名利祿倒也就罷了。

揮揮手叫黛玉出去,林如海一個人默默的想起了心事,太子太傅雖是正一品卻不過就是個閑職罷了,自己心裏也明白,身居江南要職多年,縱使是一心效忠皇室卻也不得不引來皇帝的戒備,只是如此倒好,小隱在山林,大隱於市朝。自己若是此刻辭了官歸隱怕是當年扳倒的那些人每一個會讓自己活著回到蘇州的吧。

林熙在蘇州,恰巧也是同樣的想法。

樹大招風,如今的林家已然是過分的顯眼了,但妙就妙在林家子嗣單薄,唯一的一個正牌嫡出的黛玉還是養在閨中的姑娘,故而這不但替那些忌憚林家的分了憂,倒也是替他們自家解了不少的麻煩。

其實說起來如今就他自個兒留在蘇州,林如海走前也撂下話了,一切全憑他做主,林熙卻突然深感肩上的擔子重了起來,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搞砸了這一切。

“東家。”

這日林熙在街上隨意的溜達了起來,眼見著自己走到了他和莊子澈宏偉事業的起步澈玉閣的門前,腳底就不由自主的領了他進去想要討杯茶喝。

林熙示意掌櫃的不必拘禮,自己不過隨便看看,便躲進了隔間自己一人喝著茶吃著點心。

這隔間極好,小而雅致,左右兩邊各是兩個極其華麗的小廂房,是預備給那些地位較高的買家的,前面又能聽到櫃臺的動靜,本就是當初子澈想出來的好主意,故而他們每間鋪子都預備了這樣的一個暗屋,一是方便掌櫃的辦事,二是也為他們探聽消息而順路。

這不眼下,旁邊的屋子就有了動靜。

聽掌櫃的說,那屋子裏是個眼生的買家,聽口音比不是蘇州人,倒像是北方來的。

“我聽說你們東家是兩個年輕人可是?”

聽了這話,林熙心裏一動,腦子急速轉了起來,要說這句話包含的信息可就多了去了,這些年來,這整個蘇州怕是也沒有幾個人知道這鋪子是他和子澈的,外人都只道這鋪子背後勢力極大,卻做得是正當生意,怎麽如今這人一來,張嘴便是這麽一句話?

那掌櫃的也不是傻子,便笑嘻嘻的只打哈哈,只跟那人推薦店裏新出的簪子款式,其餘的便是一問三不知,五句話四句半都給你繞回簪子上去,一番舌戰下來,連這邊偷聽的林熙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心道我這人是真沒挑錯。

“行了,掌櫃的,你這幾根簪子我都要了,還有什麽新樣子的也都給我包起來,不管事鐲子耳墜子什麽的,你有多少我要多少,送到這個地址上去就行了,餘者,你只告訴你們東家,我是京城來的便是。”

林熙聽了不由得便皺起了眉頭,心道這人究竟是誰,怎麽這話裏的意思竟是好像自己會去找他一般,如此想著便也不喝茶了,出了房間叫來個夥計囑咐了兩句話便往家去,心道:老子我才不上你的當呢。

誰知這馬車剛停到林府大門,林熙還未來得及掀開轎簾,那聲音便又在耳邊響起道:“想不到我老夫竟然趕到林公子前頭了,有趣有趣。”

林熙一楞,下了馬車便見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人帶了兩個保鏢似的人物立在自己家門口,正笑瞇瞇的看著自己。

明白這人怕是早就知道自己躲在旁邊偷聽,也算準了時間快馬趕在自己之前來到林府,林熙瞇著眼睛打量了一番,也心知是禍躲不過,便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這才下令去開門。

那人見了便哈哈一笑,“林如海倒真是教子有方,不錯不錯。”

林熙一路都沒吭聲,直到上了茶那人又笑道:“好茶,京城就是同江南這地方沒法比,永遠幹巴巴的,不像這裏清秀雅致,我這把老骨頭都舒展了許多。”

“這位先生,不知今日來我林府有何指教,小生敢問先生貴姓,可是否與家父是故交,還望先生告知,也好解了小生我心中疑惑,只是失禮之處還望先生海涵,小生涉世未深,若有得罪還望先生見諒。”

管你什麽來頭,父親告訴過自己,什麽時候都不要失了自己的禮數,這便能顯示出你的修養和尊貴來。

那人又是一陣大笑,看著林熙卻滿眼止不住的讚賞,點點頭才道:“果然聰慧至極,能叫陳斌讚賞有加的學生自然是不簡單。”

擡眼見林熙臉上雖是驚訝,卻依舊不急不躁等著自己,那老頭便笑道:“我是誰卻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

林熙吃了一驚,那人起身走到林熙跟前拍拍他的肩膀:“孩子,有些事你也到了該知道的時候了。”

作者有話要說:熬夜碼字啊,熬夜碼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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